Finnii

又是昏昏沉沉码出来的一篇番外。

原文是亲弟弟@亚苏自留地。 的赤色乌戈尔公路大片Interstate。

前半段跟原文的主角组没有太大的联系，只是为了庆祝提诺在第四章终于出场（被提到），所以码了这篇出来（x

后半段有没有联系嘛……你猜？（笑）

时间轴在原文的数年前。

主要出场人物是伊万和提诺，请自行避雷。

那么，开始了嗯……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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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开了，听见侍者把来人引入室内，伊万把视线从桌上的盆栽那里收了回来，抬起头微笑着。

“晚上好，提诺。”他在侍者退出门后站起身，走过去搂住面前人的肩膀抱了抱。

“晚上好，万尼亚。”这位客人也伸出手回应了这个拥抱，他虽然个子不高，但力气倒不小，从衬衫下可以隐约看见拥有流畅肌肉线条的手臂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是呢，本来今天可以去家里坐坐的，但是……”结束拥抱后退了半步，伊万把脑袋微微偏向一边，扁了扁嘴露出一副遗憾的模样。

“毕竟今天是来谈工作的嘛，你叫的是The Death[死神]，不是提诺嗯。”看着他的表情眯起眼微笑了起来，再睁开的时候透彻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职业特有的冷静和坚毅，“那么开始吧，布拉金斯基先生。”

“好。”伊万在一旁的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，为了表现这次谈话的正式性，特地伸手对着对面的位子做出了请的手势，然后从外套的内袋里取出一个信封，按在桌上用前掌推向了对面，“这次是个大单子。”

“布拉金斯基家的委托对我们来说永远都是大任务嗯。”微笑着点了一下头，提诺用指尖拨开了带着家族纹样的火漆封口，展开里面的纸张时那双本就不小的眸子也不由睁得更大了一些，24个名字，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一页。在内心感叹了一下的确是个大手笔，但是定睛读下去之后，才发现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不那么简单，心向下沉了一沉。

伊万单手托着脸颊撑在沙发扶手上，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提诺的表情。即便是他这样的世家出身，恐怕也很少看见数量如此之大的单笔订单，会惊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。看着他把委托单重新折叠好放回信封中，伊万直起身，把交叠起来的双腿放回地面，准备开始进行佣金的讨论，却不想提诺微笑着把信封推回了他面前。

“抱歉，布拉金斯基先生，这单我不能接。”他的笑容里带着些许歉意，当然还掺着职业性的客气。

“嗯？”从鼻腔中发出的声音在末尾略微上扬，这是出乎他意料的回应，这么多年来他都以为关于工作的讨论只和佣金和时限相关，如此直白的退单还是第一次遇到。“我相信你的能力，而且不需要速战速决，赏金也会令你满意。”

“多谢您的赏识，但是这不是钱的问题，抱歉。”提诺微微摇了摇头，收回手臂和前倾的身子，后背看似轻松的虚靠在沙发里。刚刚的那一串名字，几乎每一个都属于纽约，甚至是全美有头有脸的政界人士，他们一齐出现在这里，不会是巧合。“我不能接这份工作。”

“哦，那或许我应该去雇The Emperor[皇帝]，或者TheUniverse[宇宙]。”伊万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信封，火漆被合好的地方非常平整，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曾经被拆开过。然后又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，脸上的微笑不减，眼神却变得有些发凉。

“我想从他们那里，您也会得到同样的答案。”对着那双冷下去的眼睛，提诺只是冷静的回看过去，不带有任何庞杂的情绪。“维纳莫伊宁家不接这样的单子。”

“那就别管那些老东西，只为我工作。”伊万的手指深陷在沙发扶手中，皮革发出扭曲变形时特有的尖叫声。不是对自己力量的担心也不是因为钱，他难道就是为了守着那种老掉牙的家族传统而拒绝他。伊万蹙起眉看着提诺的脸，试图从细微的眼神或表情变动中读出些什么，但是那层微笑之下除了明确的拒绝以外什么都没有。坐在他眼前的就像是一台机器，一杆枪，一把刀。这种感觉仿佛在刚刚燃起的怒火上浇了一盆冰水，只一瞬就将心脏投入了严寒之中，他眨了眨几乎泛起雾气的眼睛，微张的双唇颤抖着，“我们两家合作了这么多年，我以为我们是世交，是……朋友。”

“我们当然是！作为提诺和万尼亚……”伊万声音中透出的不安和无助让提诺的心惊了一下，几乎想要起身去拍拍他的肩或给他一个拥抱。他们因为家族的关系从小相识，虽然不是常常相见但可以说见证了彼此每一步的成长，这样的关系又岂止是朋友一词可以说得清的。腿上的肌肉紧绷了一会儿，但他依旧保持坐着的姿势没有站起来，现在他们在谈的是工作，而这个行业的戒律中重要的一条就是绝不能在工作中掺杂个人感情，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。他抿了抿嘴，用旁人不易察觉的幅度深吸一口气，语调恢复了平静，没有丝毫波澜，“可是作为The Death[死神]我无法接下这份工作，抱歉，布拉金斯基先生。”

“那还真是，很遗憾。”刚刚被点亮的双眸因为最后的话语重又黯淡了下来，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，但仍能听到从中传出的牙齿咬合摩擦的声音。伊万又定睛看了看提诺，泛着光泽的亚麻色短发，坚定的紫色双瞳和比一般男性柔和的面部线条，若是初见，任谁都不会把他跟这个行当联系在一起。但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，在刚刚拒绝了自己，挑战了自己支配者的地位。想到这儿内心的愠气翻腾的更加厉害，停顿片刻后伸手从桌子上捻起了信封，放到眼前翻转了两下。“突然想到，这份名单上还漏了几个名字……好久没有见到爱诺姐姐了呐，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好？”玩耍一样的语气和儿时的称呼，他眨了眨眼，扬起嘴角笑了起来。

这样的声音和笑容，提诺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两人一起玩耍的情景，但同时一股寒意却沿着后背游走上来，顺着脊髓侵入了大脑。

这是威胁。

他在以姐姐的命作威胁。

“那样的话，不会有任何一个职业杀手接您这单的。”提诺花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，不过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比刚刚更加平静，既然话已至此，就没有什么可再商量的了。“即便有，也不见得能完成您的订单，毕竟您知道我们家一贯的职业。”说到这里他也微眯起眼笑起来，两人的笑容相对，如出一辙。

房间里的空气胶着的搅动着，接近凝滞。伊万两指夹着信封贴在脸旁，另外三指托着下巴，唇角依旧上扬，可落在提诺脸上的目光却没有焦距。他原以为提诺会二话不说接下这份单子，或者在之后为了他们的交情，又或者至少为了他家人接受委托。那些威胁的句子本是他恼羞成怒后闪过的一个念头，也是可以撕开的最后底牌，但没想到这个素来温和的小个子芬兰裔竟然如此倔强。再这么下去……

“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，那我先告辞了。”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提诺，他从沙发上站起身，本想给眼前的人一个像往常一样的拥抱，但是出于对当前状况的考虑，最终只是礼貌的微笑了一下，没等他唤来侍者就转身走到了门口。拉开门的时候，提诺半侧过身，看着门框和地面的交界轻声开口道，“下次有空再一起喝一杯吧。”

“嗯。”和着关门声的音节，不知究竟是在回应哪一句话。看着对面的空座位，皮质表层的皱痕正在一点点恢复它原有的形状，刚刚坐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，带着他的温度和声音一起。

“啊，如果还有下次的话。”

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笔，在那份名单的最后添上了一个名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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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已经是初春，但晚风依旧冷冷的。

把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，加快了一点脚步。上一份委托的战线拉得比较长，有些时日没有去他那里了。

这么想着提诺连拐了两个弯准备从巷子里走出去，却感觉到身后有一些不对劲，有一个脚步声一直跟在后面，不论放慢还是加快节奏，都始终保持着基本恒定的距离。

看来，是被人盯上了。

又转过几个街之后，那脚步声仍在身后，而且开始缩短了和他之间的距离，大概是对方也知道被自己发现了。

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时机。

最终在一个转角处，他听见身后传来与刚刚不尽相同的衣料摩擦声，迅速闪身下蹲的同时抽出枪，墙体被子弹射中后迸出的碎屑飞溅砸在他身上。而当他转过身，那脚步声已经快速的消失在了迷宫一样的道路里。

打完就跑的类型啊。

把枪收回衣袋里，叹了一口气。虽然尾巴好像已经走了，但是为了安全起见，只能让爱迪再多等自己几天了。

掉转了脚步向城市另一边走去，抬头看着被城市灯光映模糊了的星空，抿紧了双唇。

 

伊万·布拉金斯基，你可以雇来杀手，用死亡作威胁，但是我不会屈服于此。

因为没有人能杀死The death[死亡本身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