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innii

日出,日落

先前脑洞的产物,红色乌戈尔组(可以这么叫吗)

尼古拉·克拉凡(红爱)的设定来自我亲爱的弟弟,亚苏。

提诺·威廉莫维奇·库西宁(红芬)是我早前的私设。

本文中的提诺都是指威廉(红芬),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提诺嗯/w\

那么,开始了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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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美。”

尼古拉半倚在阳台的一角的阴影里,虽是初夏,但夕晒已经令人热得有点烦躁。歪歪头试图顺着身边人的目光望过去,那里除了齐整到显得呆板的建筑物以及偶尔露出一点的树冠以外,什么也没有。他也一直很疑惑,为什么提诺要住在这间带着朝向西面阳台的公寓里,如果是朝东的话,至少可以看见远处的奥涅加湖,况且以他的身份,应该是有优先选择权的。起身向前走了两步,鲜红的夕阳透过灰扑扑的水泥屋顶映入眼帘,让他明白了这位战友的意思。

“是,很美,落日的余晖。”看着洒在对方身上的阳光,他点了点头,又饮了一口杯中的酒。

“嗯。”提诺淡淡地笑了,没有移动的目光依旧向着西方,却似乎不是在看天空中的红日,“不过比不上赫尔辛基工会大楼上的日出。”

多年前,他曾经登上那座大楼的顶端,迎着朝阳的初晖将那面象征信仰的红旗高高升起。那一天,赫尔辛基属于他,坦佩雷属于他,维堡也属于他;那一天,他以为那整片土地,他以为芬兰之名,都将属于他。

“日出确实比日落美,因为人们通常认为它意味着希望。”顿了顿,尼古拉又向前走了几步,来到提诺身旁和他并肩而立。“不会太久了,总有一天,你会得到应该属于你的土地。”他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带着不知道该称为鼓励还是安慰的东西——十六年前,他们一同庆祝过自己的国家升格为加盟共和国,如今,只有他的“伪政权”还存在并运行着。“那时候,你随时都可以看到……”

“你去替我看看吧,Nico。”话音未落,提诺的声音就盖了过来,带着一如往常的微笑,语调里也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。

但尼古拉却被这句话震到几乎呆立在那里,这样的句子,绝对不像是从提诺口中说出来的。“等等,这……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?”一丝莫名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,像深秋浸入身体的寒意,找不到源头。顿了一会儿后,他重又开口,“别乱想,提诺。你会得到属于你的土地的,以维纳莫伊宁的力量……支持不了太久的,你才是那个能把光带给芬兰的人。”

“别紧张,Nico,我就是随口一说。”微笑着半侧过身,提诺把手臂搭在尼古拉的肩膀上,轻轻拍了拍,“再进去喝一杯吧?”

 

有什么不对。尼古拉清楚的知道这一点,可是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太正常,太平静,他更愿意让自己相信,这只是他的错觉。那句话真如提诺所言只是随口说说,没有什么可担心的。一切都好。

那个晚上,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,直到两个人都有些醉了,日光隐没在地平线下也没有感到凉意。他们谈到过去,又聊到未来,然后举杯,对视,一饮而尽。

尼古拉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家,又是怎么入睡,他唯一记得的是离开的时候,偶一回头,见提诺站在阳台上,好像木质抽斗里穿戴庄重持枪而立的小锡兵。四目相对时他像往常一样微微笑了起来,没有挥手,目送,只是这次他的笑容里略带着些凉意——又或许是自己的错觉,尼古拉想,那时新一轮太阳已经升起,刺目的光束将提诺笼在阴影里,面部的明暗虚实看不真切,更别说表情了。

 

那之后,尼古拉又把自己投进了工作中,对于波罗的海北部的国家来说,夏季是美好的,也是短暂的,所以更加忙碌。等到天空飘起绵绵细雨,初秋的晨霜也悄然而至,尼古拉才发现,他这一个夏天都没有再见到过提诺。

拨过去的电话在一段长时间的忙音后被人接起,俄语,陌生男性的声音。他说他即将搬进这间公寓,如果尼古拉愿意的话可以去搬一些东西,原来的住客似乎走得很急,留下了不少家具和个人物品。

尼古拉用了一周才到达彼得罗萨福德斯克,等他来到熟悉的公寓前,写着T.W.K的门牌已经被下掉,而新的还没有安好,门板上的钉孔和一块浅痕空荡荡留在那里,莫名的有些扎眼。

电话里的那个男子是四个孩子的父亲,全家都说俄语,不很客气。他和妻子从莫斯科北部的一座小城来,数周前分到了这间公寓,现在已经基本收拾停当,很快就可以搬进来了。对公寓的前主人他们几乎全不知情,只听说他去了莫斯科,这里的房子就不再需要了。他们说非常感谢最高苏维埃,能给予他们饱腹的食品,御寒的衣物,还有温暖舒适的居所——当然,如果阳台不是朝向西方的话就更称心了。

同一间公寓,只是挪动家具就可以将格局彻底改变,透出足以把记忆吞噬的陌生感。整个屋子,就只有那张被漆成红色的书桌还在原位,或许因为实木的桌子太重才没有被挪动。这是作为战争赔偿的一部分从另一边运来的,上面的漆已经有些年头了,却被保养的很好。有空的时候提诺常常会花一下午的时间,将漆面用软布仔细擦拭干净,再薄薄地打上一层蜡,然后站在一旁看上很久。

目光落在桌肚上方的抽屉上,这枚全屋唯一的锁眼旁边多了几道很新的金属划痕,大概是新任屋主没有找到钥匙,试图撬锁无果留下的。尼古拉从右手边第二个抽屉下将那把铜质的钥匙摸出,提诺这么做的时候从来不避他,想必现在也不会在意。打开的抽屉很空,除了角落里蜷缩着的小盒和一个信封外再无其他。

盒子里,一把银色的十孔口琴躺在柔软布料的包裹中,光洁的可以映出自己的眼睛的琴面上,细致地嵌刻着湖泊和展翅飞翔的水鸟。这把琴尼古拉再熟悉不过了,提诺用它为他的歌做过无数次伴奏,一年又一年,一曲又一曲,已经成为篝火边的保留曲目。如今再聚,恐怕只能独唱了。用手指拂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,让琴滑入衣袋内,伸手拿起了一旁的信。

信封没有封口,信纸上露出的第一行字就扎得双眼生疼——致维纳莫伊宁。虽然有些倾斜,却仍然可以看得出是提诺的笔迹,芬兰语,懂得不真切,但仅从它应有的收件人就能推测出这封信的重要。为什么提诺没有把它寄出去,是走得太匆忙,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投递……

 

厨房飘来晚餐的香气,混合着斯拉夫语系的低声私语,打断了思绪。知道不便再久留,尼古拉起身,告别那对俄罗斯夫妇后,离开了这间曾经熟悉的公寓。

走在路上,他下意识地回过头,夕阳的余晖打在身后的建筑物上。一层的退伍军人像以前一样在小院里用自己组装的小半导体听着歌,只是他头顶的阳台上,曾经的那个身影已经永远留在了那年初夏的一个日出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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